外出罰站

喜欢就写,什么都写,没有立场,不讲道理

【全职||叶黄】一度(13)

.13.

    我早就说过的,功夫二字,就这么点比划,一横一竖,能打的站着,不能打得就倒下,就这么简单。说回那天夜里,刘皓谨慎,不多不少带了十个人左右,超度是做不了,拆个门倒是绰绰有余。刘皓向我脸这一拳招呼过来,几个小的自然跟着也卯上了劲,只是黄少天坐在堂子里没动静,他们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招呼那边好。

    刘皓这消失的一小段时间,功夫也没什么大长进,还是老路数,半套八极半套咏春,黄少天看到高兴处还要拍个手发表点看法,把刘皓气得够呛。老板娘估计早被惊动了,可半天不见人影,大概是也不想给我俩添乱。说起来,她或许早就看穿我那乱七八糟的谎话,姑娘全是七巧玲珑心的主,多大大咧咧都是细心肠,不说不是没发现,只是不好意思表现出自己发现了什么而已。

    说回这边,刘皓渐渐落了下风,转攻为守打得有点吃力,只是偶尔还要蹦出一两记贴山靠,想要挽回颓势,他手下的人虽然功夫还不如他,但也算是练过的,眼力见是有的,一看情况不对从腰里抽了刀子就要上来帮忙。

    我觉得你们挺不重视我的啊。

    几个人话没动手,黄少天就忽然发话了,他声音不高但语速快,一时间几个人倒是有点错愕,动作都愣了愣,气势掉了一半。我听见刘皓暗骂了句妈的,下盘身形一变,倒像是要朝着黄少天那边开道。

    只见黄少天拍拍衣服站起身,不急不缓,一踏桌子冲了过来。

    刘皓不是他的对手,我是知道的,只是那一瞬间,不知怎么的,我竟然也有点错愕,他跳过桌面的动作怎么说呢,打个比方吧,就像是打开笼子,被关在里头的鹰突然冲出来的样子。他年轻、好胜且固执顽强,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从没想过,他竟然也会有浑身杀气的一刻。

    他想要的不是赢,他想要的是他们的命,就跟喻文州的命一样。

    讲良心话,我真有点后悔,可惜落了后手,及不上黄少天的身形。

    他落到几个人面前,有样学样似的打起了八极拳,贴山靠、钻心肘,个个都是要命的招式,刘皓学了五六成,黄少天倒是表现的有七八成,里面混了六十四手,说不上千变万化,但手黑得很。

    我忍不住叫了一声黄少天,黄少天没听见,他面无表情,站在那儿,嘴上却好像还在絮絮叨叨说点什么,如果他的眼睛再弯一点、嘴角再翘一点、额头松弛面颊轻松,那和之前刘皓没来时的他大概也是没什么分别的。

    只是我想起沐橙跟我说过的刘皓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看着那濒死的野猫。


    黄少天!

    我忍不住提高音量又叫他一声,这时一把刀贴着他的耳边刺过去,声音很尖锐,我竟是被惊出了一身汗。而黄少天却只是皱着眉头,抱怨似的嘟囔道,干什么呢你,老叶,你还能不能行了。

    我干笑了一声,一个个接过刘皓的手下推出了门去,最后剩下刘皓时,黄少天忽然收了势,他说,你不想我插手那我就不插手呗,但是这门要不要关,你自己想清楚。

    和刘皓交手间,我从刘皓耳边的空隙看见小朋友若有所思地踱步的模样,那是我第一次惊觉,他可以是个小孩,也可以是个疯子,他好胜自负且固执顽强像是太阳一样熊熊燃烧,而那些烧完掉下的灰大概也全都密密实实地堵在他的心口里、半点没洒出来过。


    那一天刘皓输得毫无悬念,只是赢了他之后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黄少天聊天,是说原来你和我想象的不一样,还是其他的一些什么?我脑子很乱,现在都记得,我很不喜欢黄少天当时那种模样,当时只觉得这种情绪莫名其妙,只是现在我明白——我多难过,原来他其实一直都有那么多不开心,就和刘皓一样。

    人生因缘际会,有好的事情就会有坏的事情,同样的道理,有眼前的事自然也会有看不到的事情,真是可恨啊,人这种玩意儿视野就是这么狭隘,总有那么、那么多的看不到。

    那天夜里,我叼着烟敲好木门,打烊回到房间,黄少天已经缩成一团霸占着我的床铺睡着了,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存心报复觉得我先前故意不让他插手,把床占了个满满当当,于是我只好走过去,推推他,他没醒,蜷得跟个虾米似的,我只好把手缩回来。

    就在头一天晚上,他还那么轻地碰了碰我的手指头,跟个想撒娇的小孩子一样。

    于是那时候我想,黄少天或许真的是太年轻了,有太多非黑即白的爱憎,也有太多快意恩仇的决绝,平日里他有多开朗明亮,心里就有多少的杀伐果决,是我错看他,也是我错对他,这一点从那时开始我其实就已经察觉到了。


     第二天一早黄少天下床时差点一脚踩我肚子上,我迷迷糊糊地一抓,结果他脚踝被我扯了一下,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他叽叽喳喳抱怨我这是要杀人,从楼上一直念到楼下,最后看着坐在大堂里面色不善的老板娘时才闭了嘴,嘻嘻笑笑,抓了抓后脑勺,编了个理由就扎进厨房里,留下我和老板娘两个人大眼瞪小眼。

    她问我,你是不是就是嘉世的叶秋。

    我说是,只是我本名叫叶修,其实不算骗你。

    老板娘露出一脸惊愕的表情看我,像是从没听过这么瞎的瞎话一样,我只好摸摸鼻子,接着,饭馆的门被敲响了,老板娘烦躁地张口大嚷不做生意,结果门外就传来了沐橙的声音。

    老板娘愣在原地,像是小傻子似的看看我又看看紧闭的大门,结结巴巴地问,是、是苏姑娘吗?

    是我,沐橙回答,我有点急事,可以帮忙通融通融开个门吗?

    然后老板娘二话不说,几乎是撞到了门上,她拉开门沐橙就挤进来,看看我,又张望了一下堂子,紧张兮兮地问,那个烦死人的呢?

    厨房里。我回答,怎么了?

    喻文州来了。

    她说,接着继续补充道,正在金楼呢,这次他带的高手不少,你去也未必能全身而退,你可要看好他了。

    看好谁?沐橙话音刚落,黄少天就突然钻了出来。他分明是笑嘻嘻的表情,只是经历过前一天夜里的夜战,这个表情多少让我有点心情复杂。

    于是我对他说,喻文州现在人在金楼。

    他深深看了我一眼,像是有点惊讶我就这么直接把这事儿告诉他一样。边上的沐橙哑口无言,就连老板娘都是一副痛心疾首地表情。

    哦,这样。黄少天却是这么回答,那我得好好看看,他这回又是想搞什么花样。

    我看见他飞快地看了眼大门,然后视线又偏开,半明半暗的饭馆里他站在那边,轮廓如此明亮,可剩下的部分却又晦暗得很。


    很多年后,黄少天其实偷偷跟我说过,那时候他忽然感到一种莫名其妙的释然,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就好比他偷偷说了个笑话,结果有一个人听懂了一样,感觉很糟糕,但却也很有趣。可是后来想想,又觉得自己那时大概真的太过幼稚,其实也挺可笑的。

    他这话我一点都不意外——书信也好、那些跳脱的举止也好,他直率果决,要的其实不过就是一两声稀稀落落的笑声。他忍耐太久、太久了,在死里煎熬、在生里煎熬,而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于是他说了很多很多,到头来却又仿佛什么都没说,就像是干渴者在汪洋大海,绝望无助。他还那么年轻,胸膛里就是一颗索取者的心,越是熊熊燃烧光明闪耀,内核就越是不安定,柔软时是轻轻地握住一只小指头、残酷时却是生死攸关。

    这些话我也不知该从何说起,说对了是煎熬、说错了也是煎熬,于是我回答他,那说明我俩都不适合讲笑话。

    他听完,干笑一声,没再接茬了。


TBC


————————————

其实诸君,我是很奇怪的,为什么等了那么多天,都没有人写个叶黄in神奇动物梗呢(

以及其实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写下去了(((我……(((总的来说没想到还有人在看这篇,所以最近卯足了劲想快点完结……热度居然能有20……这对我简直就是个奇迹(。)反正……我再挣扎一下,剧情可能有点跳脱,不好意思啊(挠头

评论(13)
热度(39)

© 外出罰站 | Powered by LOFT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