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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职||叶黄】一度(10)

最近ex低落……写出来的东西也木熏熏的……烦躁

诶……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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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我是一定会回去的。

    因为我也想见高山、见万象,这是沐秋在我少年时代就种在我心底里的一个梦,不怕你笑话的。我知道,我是放不下功夫的,它已经变成我生命里的一部分,好像摊开手掌心就能看见一样。

    那年冬天,杭州断断续续地下着雪,我在老板娘的小餐馆里打工,有人来闹事,就充当个不中用的打手。老板娘对功夫有点了解,大概知道我是练过的,偶尔也会感叹嘉世曾经有个叶先生。

    她不知道我就是那个叶先生,同我每天都要说说叶先生的好,好像这个人就真的有那么好。但是只可惜,或许“叶先生”可以是,而我不是。

    于是有时候我也会忍不住给她泼冷水,她就要急。我是感谢她的,外头的人都在说是叶秋败坏嘉世门风,打压新来的师傅,还搞小帮派,可她不信,就和黄少天一样不信。

    虽然这对我其实无妨,我也不会真因为这些乱七八糟的幺蛾子就真的劳心费神,但不得不说在此之前,其实我也不知道,原来有人不信这件事,居然是这么难得。


    说道餐馆,就要说这儿了,你不也早说过吗,这兴欣武馆听上去不像是武馆,倒像是个小饭馆,说对了,因为这儿以前就是收留我的小饭馆。

    还要说回那年冬天,老板娘生意不温不火,可满脑子全是想开个武馆闯荡江湖的念头,她每天都很忙,最想做的事儿就是溜号去不远处的嘉世门口晃晃却总不能如愿。因此在她平凡的生活中,最期待的事情大概就是沐橙来店里买饭的时候了,她是真喜欢沐橙,说起她的时候声音里都有点小女孩儿似的不好意思。

    她说,她远远地看过沐橙打拳,那就像是她一直做的梦突然活了,在她眼前,栩栩如生。

    她的父亲也是个练家子,她从小耳濡目染,只可惜父亲走得太早,后来为了维持生计,就把破落的小武馆变成了个小饭馆。

    她对我说过,她是有梦想的,可是梦想这种东西,真的能变成现实吗?不是说生活残酷,也不是说怀才不遇,只是有的时候,一些事情发生了,那就要绕路去解决它,一件又一件,于是很多事情渐渐都变成了路远马遥的一个午夜的梦。

    我明白她说的意思,个中再细节的事情或多或少我也能有所体会,只是,或许我的一生头二十五年真的太过幸运,一直活在春天里,通往未来的路虽然崎岖坎坷,却没有太多落叶也没有太多积雪,它那么清晰,以至于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离开它,永远。


    总而言之,我在兴欣呆的那个冬天,是我、沐橙和黄少天三个人之间短暂的秘密。

    沐橙偶尔来买饭时会看见我,她知道我在等待时机,也不主动跟我说话,只是回头转身时偶尔会对我笑。她有时候笑得很无奈,往往那个时候,我会突然觉得她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比我更年长的、包容、无畏而温柔的人。

    随便扯一句啊,其实那时候我就有想过,后生可畏这句话不是没有道理的,那些那时候比我更小、更年轻的人,我当时总以为他们就是那个样子,可事实上,不过一眨眼,他们就又变成不一样的他们了,沐橙是、黄少天是、其他更多更多的人也是。

    我总以为他们还那么年轻,只是原来他们早就在无察觉时圆融地包裹住了我们某些毫无自知的软弱——他们是那么年轻,因此即使心里只容得下一两件事,胸膛也依旧宽广。

    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说起这种肉麻话,你当是我内疚也好,是我惭怍也罢,反正内疚我是有的、惭怍也是。

    倒过头继续说回去,我们仨的秘密没持续太久,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给老板娘做二流打手做久了,偶尔碰见内行人,风声自然会走漏出去,于是那年的春天,刘皓就来了。

    他那天来时比我第一次见他时眉头更阴郁,他冷冷地看我一眼,却嘴唇一翻,叫我一声叶哥,还让我坐下跟他一道喝酒。我自然不会应他,他也毫不意外,我给他上菜时,他就絮絮叨叨地说两句嘉世的现状。

    他提到孙翔,也是个年轻的后生,那段时间风头正劲说是一时无两也不为过。他细细地说,声调像是给小孩儿讲故事似的,又轻又平缓,只是眼神很复杂。我想叹气,但也觉得没必要,摇了摇头就要走,然后他就忽然笑笑,问我是不是觉得特别憋屈?

    我不想同他多话,就哦一句,然后他表情一僵,狠狠地抿了抿嘴,又舔了舔嘴唇,我注意到他的嘴唇皮很干,上面有很多翘起来的死皮。这些东西,就跟长在他心头上的刺一样,他越是想舔平它们,最后结果只会变得更糟。

    那天他见我真不搭理他,也找不到理由来故意惹事,一个人喝完闷酒就走了。

    初春的天,他只穿了一件棉衣,倒不是说买不起,陶轩出手阔绰,发月钱向来是不含糊,对刘皓肯定也不例外。反正他的背有点佝偻,脚步还晃了晃,估计是有几分醉了。

    那一刻,他真不像是个学了武的人,沿着墙边缓缓地走,就像是这年夏天,他沿着墙边缓缓地离开嘉世一样。不过那是后话了,先按下不提。

    我知道孙翔的到来,对于刘皓而言是个好事,也不是好事。陶勋心思早已变得难以捉摸,他虽然帮陶轩踢走了我,但难免陶轩不会过河拆桥,这时有个人把风头占了,对刘皓自然是一种搭救。然而同时,孙翔年少气盛心高气傲,刘皓心底里也很难容得下他。一来二去,全成了他心头里的刺,一根又一根。

    大概也是因为这些事情,这年开头,嘉世的气氛就有点波诡云谲,开年武馆同武行里的较量结果差强人意,之后招待外地的些武馆,也是总有些风波。

    反正趁着这个劲头,陶轩终究还是把刘皓踢走了。他走的时候还被打折了腿,一瘸一拐的,嘴唇抿得很紧。他没看见我,一开始还扬着下巴,后来头终究还是垂下来了,跟着他一道被赶出来的两个亲信大气也不敢出,丧家之犬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那是夏天的事,我远远地看见,忍不住拿手在头上搭了个小遮阳棚。我已经记不大清那时候我到底在想什么了,只是现在每每想到刘皓那时候怨恨的表情,我总会又想起陶轩和我的最后一面。

    人本来就没什么好坏,就是要遇到对的事,对的人。

    我比陶轩、刘皓他们运气好些,往往在别人最好的时候里认识他们,所以我也还不太坏,我是感激的。你就当这是我老了好了。

    总之刘皓这一走,杭州这小半年的风波竟然也少许平息了一点,沐橙始终对此有些不安。她有一次趁没人注意把黄少天给我的信转交给我时,当中还掺了张自己的字条。

    她问我最近分明刘皓已经走了,可为什么还总觉得处处都很别扭。

    我不知道该怎么答她,我也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黄少天反倒是有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年的秋天,黄少天又来杭州了。

    他先坐车去的北平,再从北平南下,只带了一个小行李箱和一把小刀。

    老魏不知他的行踪,而我也是。那时候好像突然一下子全天下没人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儿、又具体在哪里,直到一天夜里,我正准备打烊,而他站在兴欣饭馆对面马路的墙边,整个人都埋在夜色里。

    他听见我的动静,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

    他说,喻文州南下了。

    然后他又补充道,我要杀他。

    我木愣愣地眨了眨眼睛,说,哦。

    最后他再一次笑了起来,灯光从我背后打到他的脸上,把他又长开一点的眉眼细细地梳理给我看。我这才恍然大悟,有太多太多的事我们从不知晓,于是风平浪静也好、波诡云谲也好,其实归根结底,只是一个游戏的过场,不过一个转弯,便又是新的故事了。

    黄少天如此,刘皓也是。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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