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黄】一度（8）
一代宗师梗预警
皓哥上线了，我要预警一下啊，之后随时可能出现翔皓私货，你们注意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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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黄少天终归是要回去的，这一点我是知道的。
他走的那天早上下了雨，中午就要干了，沐橙坐在武馆里无所事事，一会儿看看金楼，一会儿拨弄拨弄自己的指甲，我问她怎么了，她还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瞪我。我知道她心底里那点心思，只是也不清楚她这份小孩子心思是哪儿来的，很多事情或许想想觉得也没什么大不了，但是摊在台面上，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就好比沐秋和陶轩那时候一样。
于是我点点她的脑门，看着她小孩子气的笑，突然有种说不清的情绪涌上来——其实和黄少天没那么大的关系，我也是知道的。
没过多久，秋天就开始扫尾，冷气像是不要命了似的往人身体里钻，但就在这样的天里，拼了命往我眼皮底下钻的，还有黄少天的信。说起他的信，哎哟我的天，我真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了。
恩？行了行了，别打岔啊，什么叫笑得这么贫，还要不要听下去了？
刚是说到他的信吧，其实黄少天这人写来的信概括下来多半也就一句话：下次见面一定要叫我知道什么叫厉害，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小朋友写了一句就必定有二三四五句，从广州的天气说道早茶，从老魏又说到院子里的树，我每次都怀疑他是不是把他能写的话全写了，可每有新的信寄来，我都要感叹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
他洋洋洒洒，好像总活得开开心心，哪怕我不写回信，他也照样会寄信过来，密密匝匝，倒是一手有模有样的蝇头小楷，撇撇捺捺，碰着红线的地方倒是真的有几分温情。
说实话，他的信，我大多都扔了，等我想到要把这些收起来的时候，他已经渐渐不大给我写信了。我只记得一次说道六十四手，他只回了我一行字，我不知道他这是哪儿学来的，分明就是姑娘的小曲儿，拿在手上，我脸皮都要发烫。
【叶底藏花一度，梦里踏雪几回？】
——我又如何知道。
诶，行了行了，适可而止，别问了，我怎么记得他那句到底写了什么。都多久的事儿了，也不看看哥今年贵庚，还有么有点尊老爱幼的美德了？
那一年秋天，黄少天的信没断过，陶轩的威胁也没停过。他一直希望我到金楼去给他帮衬，只是我的立场早就明晰，他就三不五时变着法儿给我台阶下，可是我们到底是陌路人了，道不同不相为谋，我也是很难过的。
后来他见我当真铁了心，大概也是彻底心灰了，从外头请来了个新的师傅，叫刘皓。刘皓这人我是知道的，名声其实并不太好，看上去斯文，但手黑得很，进了金楼后每天都想办法明里暗里给我们找点麻烦，当着陶轩的面却又是一副老好人似的做派，沐橙很不喜欢他。
她常说，这人眉眼细长，嘴唇也薄，一看就是个凉薄胚子，指不定肚子里有什么坏水，她要去跟陶轩说，让他防着他。我听了笑笑，可沐橙立刻反驳，好歹人不如故，我们害不了他的，他该听我们的。
可是世界上哪儿来的应不应该？
那时候沐橙真的太年轻，晚个两年，估计她自己都要笑。可是再回过头想想，当时的她又多难得，像是黄少天说不完的话的信，也像是周围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沐秋亲陶轩的那一口，无所畏惧又干干净净的，多好。
那一年冬天，老吴不知怎么的，决定走了。
金楼都传说是被刘皓挤兑了，老吴是个老实人，挨不住，只能走了。沐橙为此足足哭了两天，临着老吴要上车时，裹着厚厚的棉衣跑去车站送他，可惜她去的太晚了，到车站时，站台上都空了，她站在那儿没了主意，眼泪又要往下掉，这是她头一次跟我说，她真喜欢他，我说我知道，然后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泪鼻涕都黏在脸上，哪儿有小仙女的样子。
我带着她回家，给她拗毛巾，她就静静地擦脸。
老吴走得头两天，陶轩没在金楼露过面，但差人给沐橙送了不少小点心，都是当年沐橙爱吃的，可惜东西是一样的、味道也无甚差别，但吃在嘴里，感觉终究是不一样的。沐橙心知那是陶轩小心翼翼的一番好意，但最终还是没敌过对陶轩的心灰意冷，吃了两口把食盒推到一边。
我说她是傻姑娘，然后她眨巴着眼睛看我，最后我热了稀饭，咱俩一起吃。
沐橙忽然说，如果那个吵死人的在，估计吃个稀饭都会很有意思，我一想，觉得是，于是忍不住笑了，她也是。
TBC